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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双12”到了，部分市民“双11”买的羽绒服却还在工厂。
原本只是在小众服饰流行的预售模式，如今蔓延至不少线上店铺。现货变期货、冬衣变春衣，为了降低库存积压风险、获得流量先机，精明的商家正将金融手段移植到服装产业。不过，一旦预售期长至45天，当季衣服等到过季才能发货，则直接影响消费者的消费体验。
现货变期货，买家着急
从“双11”的定金尾款制度，再到汉服、定制店等小众服饰的售卖中，“预售”已在电商平台存在多年。但今年以来，大量店铺尤其是女装店面预售成风，“双11”期间下单的冬衣，因为预售显得遥遥无期。
11月2日，南京姑娘唐婷在某皇冠店铺买了一件羽绒服，预售期是45天，眼看着这个周末南京又要降温，她不禁急了，“还没有发货，买家这是要现采棉花、现织布吗？”当时，她还给男朋友买了卫衣和冷帽，订单页面显示，它们将在12月17日12点半之前发货。
唐婷关注的几家女装店铺，基本都是同样的画风。店铺内所有衣服，要么是付款后30天内发货，要么是45天内。“以前不是这个玩法呀”，在她的印象中，此前多数店铺会有部分现货，现货卖光了，买家可选择7天或者15天内发货。但现在衣服一上新，直接就是预售模式，且预售期骤然拉长。
她并非首次遇到这种情况，此前网购风衣，也是当季的衣服过季才发货，“南京的秋天本来就短，风衣来了，已经是冬天了。郁闷的是，到了‘双11’，这件衣服变成了半价。”
消费者的烦恼不限于此。在消费者服务平台——黑猫投诉上，有买家反映，10月30日在某平台下单一件羽绒服，说是12月4日发货，但当天还是没发。客服解释“没有货，发不了”，该买家只能选择维权。
也有消费者反映，商品预售竟然没有发货期限，买家只能无限期地等。让人防不胜防的是，有的消费者特意避开预售下单，宝贝详情页没有“预售”字眼，可付完款就变成“预售商品”。如果质问店铺，客户回应“衣服前写着‘定制’呢！”
厂家经营风险，众多买家被迫扛起
在知名鞋服评论员马岗看来，今年超长预售情况严重，一方面是受疫情影响，服装工厂的产能和物流受限；另一方面，一些不良店铺低价刷单，故意拖延不发货，坐等用户退货。此外，今年直播电商愈战愈勇，而在直播间的下单冲动属性很强，店铺发货前的退货率很高，商家延迟发货，也是与买家进行心理博弈。
据了解，预售兴起，背后原因是商家要测款。服装行业库存压力较大，加上如今审美细分、多元，大家也看不准哪款会爆，所以极少卖家会在电商渠道准备大量现货，而是借助预售模式预测款式的生产量。
今年原材料和产能短缺，比如精纺羊毛的供货周期能达到120天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厂家接到突然的补货、报单，不一定能及时反应组织生产。此外，今年“双11”销售额整体增速下滑，一旦店铺预售没有达到预期，一开工就亏损，商家觉得不划算干脆砍单，“发不了货”自然难以避免。
不难发现，热衷于超长预售的，基本是网红、淘系等中小品牌。就大品牌而言，在较强供应链支撑下，厂家一般提前3-9月就开始新品开发和生产，今年冬季款7月份已经做好，8月上架测款，基本9月已经知道款式销售好坏。
记者接触的某南京服装代工厂负责人透露，“以前大家都是抢做网红店铺单子，量大、品控不高。这几年，稍有名气的红人达人也开始自创品牌带货，行业内卷厉害，品牌力差点的，今年被挤压得很厉害，只能通过预售转移风险”。
马岗指出，预售模式的优点是减少库存积压，但如果控制不了交付时间，就将失去消费者的后续信任，反而得不偿失。
“预售”的边界在哪里
在女性网友聚集的某平台，“讨厌预售”的话题一直被热议。“预售三五天可以接受，预售45天的这种，我希望能够消失”，该留言获店铺2.5万个点赞。
站在女性消费者的立场上，线上服饰销售已经在影响“预售”的边界。预付款被平台压着，等了那么长时间的衣服，店铺一句“无货”就白等，即便商品如期到货，如果尺码不合适等，还要开始新一轮的等待。事实上，如此千辛万苦买到的衣服，质量却是参差不齐。“预售时间多长，才是合理”“什么时候能禁止无良预售”，许多女性消费者发问。
对此，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赵占领分析，如果在消费者购买前，商家已经明确告知预售时间，发货时间也没有超时，在这种情况下，消费者既然选择购买预售商品，就说明双方已经达成合作意向。消费者如果想缩短预售时间，需要和商家协商，是否能够实现，主要取决于商家是否接受。
从监管的角度来看，他认为，有必要出台相关规范性文件，对预售模式中存在的乱象进行规范。
对于唐婷而言，如此长时间的等待已经消耗掉她的线上购物热情，“以后急着穿的衣服，还是线下购买为好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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